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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到家先給自己灌了兩杯白水,大口地換著氣。 (2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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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冰看見外面來人是季家人時,不悅地瞇了瞇眼,隨即便勾著唇笑了笑:“季先生,季太太。”

季太太笑著責怪顏冰叫得生分了,“顏冰都已經訂婚了,我們季凡還……”

她話還沒說完,就被季先生給打斷了,“今天是顏冰大喜的日子,你提這些做什麽?緣分都是註定的,不能強求。”

顏冰沒有再說什麽,只讓侍者領著他們進去,自己也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浮竹並不認識這倆位,更沒有見過季凡本人,只是剛才從他們口中敏銳地捕捉到了季凡這倆個字,才把目光聚焦過來,仔細地看了看,再擡頭看過去時,便看見一個很帥氣的男人走進了會場。

“老同學訂婚,我覺得應該來捧捧場……”季凡在顏冰面前站定,微微笑了笑,接著便伸出手,“恭喜!”

顏冰微蹙著眉看了他半晌,心裏不免有些震驚,覺得他跟以前不同了,又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,或許是眼神,以前的目光灼灼,而現在是少有的成熟與沈穩……

顏冰緩緩地伸出手握上,語氣冰冷地道了聲謝。

季凡輕笑了一下,目光卻落在他身旁的白發男子身上,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,心裏雖然有了計較,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:“這位是?”

“日本君尚的社長,浮竹十四郎。”顏冰微側身,話落時又補了一刀:“玉兒的男朋友。”

季凡聞言臉色微變,顏如玉看上的人居然一頭白發,年齡似乎也比她大了許多……

他心裏有些自嘲地笑了,自己竟然輸給了這種人……

而浮竹更是看他不順眼,一絲理他的想法都沒有,懶懶地抿了下唇,擡腕看了眼時間,說道:“時間差不多了,我去化妝間看看她們準備好了沒有。”

說完便轉身離開,連眼神都懶得丟一個給他。

此時顏如玉正在化妝間裏陪著溫欣,壓根不知道外面的浮竹心裏有多郁悶。

溫欣還在乖乖坐著讓化妝師給她化著妝,顏如玉坐在一旁看著,臉上一臉的羨慕。

什麽時候她才能像溫欣這樣坐在這裏,成為主角?

溫欣斜瞅了她一眼,說道:“羨慕啊?等我們結了婚,就輪到你了。”

被戳中心事的顏如玉飛快地收了心思,羞赧一笑:“我們不急……”

“你不急,浮竹急好不好?我猜啊,他在外面肯定問顏冰什麽時候結婚的事了。”

顏如玉微楞了一下,覺得這不可能,從上次只說過會娶她的話之外,直到現在都沒再透露出任何想要結婚的只言片語,更不可能像溫欣說的,他會主動去問顏冰哪天結婚……

見她默著不說話,溫欣趁化妝師停下來審視時又問:“君尚的新年酒會怎麽樣?好玩嗎?”

顏如玉笑著嘆了口氣,身子往後面一靠,喝了口水才興趣缺缺地回答:“還能怎麽樣,酒會都一樣,無趣得很。”

顏如玉回想起前段時間倆人可真是忙得不可開交,她的工作處理完,加上感冒,雖然不嚴重,也被浮竹強制性地休息了兩天,等她完全好了才帶她回了日本。

君尚的工作的確是積攢了不少,光是處理這些都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,還有凈靈廷的事情,清音帶來的文件雖然不多,也夠他忙了兩天。

會館雖在她名下,但所有的事務還是由他來處理,見他這樣忙碌,顏如玉心疼得不行,當即決定讓王甜飛一趟日本,跟藤野雲彌做了交接,接手會館的工作。

處理完公事還沒等閑下來,又馬上接檔新年酒會,往年都是浮竹只身前往,女同事縱然有要邀請大BOSS跳舞的想法也都默默地收了起來,因為他總是簡單地說幾句話之後便消聲匿跡,人都找不著……就連開場舞都是由副總代替,然後就由著公司的員工們狂歡到盡興。

而今年他身邊有了顏如玉,自然要一起去參加並跳開場舞,隨後讓藤野雲彌約了服裝設計師給顏如玉量身訂做當晚的禮服。

那晚的這對佳人賺足了人氣,出盡了風頭,君尚的員工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的老板舞跳得這麽好,一身得體的手工西裝顯得他更加溫文如玉,氣宇非凡,懷裏攬著他心儀的女子,舞步輕盈,衣袂翩翩……

顏如玉的禮服則是一件綠色的抹胸束身魚尾裙,襯托著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,那一抹綠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的白皙勝雪,頭發也被盤起,露出優美的脖頸……

舉手投足間,溫婉大氣盡顯無餘!

浮竹幾乎是黑著臉跳完的開場舞,他後悔當初沒跟設計師溝通好,只說做一件適合她的禮服,結果卻沒想到會是這麽一件,雖然漂亮性感,但被這麽多人看到,他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。

於是音樂一停,浮竹就攬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離開現場,並拿了外套給她穿上,理由是感冒剛好,要好好保暖才行。

要知道她能穿成這樣跳舞,就說明這裏的暖氣很足,根本不會著涼,就在顏如玉說她不冷時,浮竹語氣生硬地命令道:“穿著,不準脫!”然後一本正經地給她攏了攏了外套。

顏如玉明白了他心裏的想法,禁不住莞爾,故意調侃道:“浮竹先生你是要把我打成包裹嗎?這裏暖氣這麽足,我一點都不覺得冷!”

她一邊說一邊跟他對著幹,剛才給她攏好的外套就被她散了開來,還有些不樂意的樣子:“這禮服這麽漂亮,全裹起來就看不見了,多可惜!”

浮竹一把拽住外套衣領,又攏了起來,語氣中帶了一絲威脅的氣息:“你脫了試試!”

想到這裏,顏如玉不自主地笑出了聲,一擡眼便看見溫欣投過來的好奇目光,趕緊輕咳了兩聲,順便正了正臉色,把臉上的笑意抿了回去。

隨著化妝師的一句好了,溫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“可累死我了……”

顏冰已經等在外面,溫欣則由顏如玉陪著走出化妝間,她今天也化了妝,而且穿了禮服,頗有點伴娘的味道。

“我哥已經在等你了。”顏如玉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,輕聲地對溫欣說著。

溫欣看起來有些緊張,兩手緊緊地抓著裙擺,回話的語氣都有些生硬:“嗯!小玉,我說過,我會一輩子對顏冰好,你放心!”

顏如玉楞怔了一下,心裏突然就升起了一股酸澀,沒來由的,眼睛就跟著紅了。

她抿著唇仰了仰臉,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。

這時顏冰走了過來,看了眼溫欣,卻先抱了抱顏如玉,跟她道了聲謝謝,然後松開她才讓溫欣挽上他的胳膊,朝禮臺走去。

很快地,她的肩頭披上了一件衣服,不用看,顏如玉也知道是誰,更何況那溫潤的聲音也隨之響起:“這件禮服不漂亮。”

半天沒等到她的回應,浮竹側目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的眼眶一直紅紅的,紅唇也緊緊地抿著,發現她情緒不對,浮竹將她攬在身側。

“怎麽哭了呢?顏冰訂婚不該高興嗎?”浮竹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低聲哄著,“乖啊,不哭了,妝都要哭花了……”

“我也不想啊,哥哥訂婚我很高興的,可就是忍不住……”顏如玉伸出胳膊環住他,直接趴到他懷裏,像是要低聲抽泣……

都怪溫欣最後說的那句話,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麽情緒激動。

“那還了得……你這樣不得哭兩次?訂婚的時候哭,到他結婚你還哭?”浮竹的語氣有些誇張,笑著拍了拍她的背,手輕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擡起,又拿紙巾細細地擦了一遍,“去休息室坐會兒吧,你現在的情緒不對,別影響到顏冰,好不好?”

顏如玉搖搖頭,“沒事,不用擔心我,而且我也想待在這裏到儀式結束。”她擡頭看了看禮臺上的倆個人,抿著唇笑了一下。

“顏冰的婚房買在禦景?”

“嗯?”顏如玉不解的擡頭看了看他,那雙棕眸裏滿滿的柔情蜜意,躲都躲不了,“是啊,怎麽了?”

“我們也在那裏買一層,就在他們上面,這樣回來便能住在一起,你也不會難過了。”

顏如玉怔怔地看著他,“真的嗎?”

“當然!”

顏如玉一下子撲進他懷裏,心裏跟灌了蜜汁一樣,“你真好!”

浮竹寵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
季凡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倆人的親密動作,時而輕笑,時而低語,不知為何,他的心裏卻是百般滋味……

正糾結著,正好對上浮竹飄過來的視線。而浮竹臉上的笑容也因此終結,冷眸相對。

“怎麽了?看什麽呢?”顏如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笑容頓時僵在了唇邊,兩手緊緊地抓著浮竹的衣服,深深地吸了口氣:“季凡怎麽會在這裏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八十三、

環境清幽的茶館今日格外清閑,許是這古色古香的茶館年代已久,到處都充滿了清淡的茶香氣息,讓人一進來就覺得心情格外的舒暢,就連浮躁得不知道要怎麽發洩才能平覆的心情也會慢慢地沈靜下來,心靜如水。

在顏如玉的心裏,浮竹便如茶,淡雅清馨,從容自若,靠近他,心情便會平靜,少了浮躁,多了幾分沈靜。

顏如玉有些好奇地看了下四周,並沒有什麽客人,只有她跟……季凡。

“這家茶館今天不營業……”季凡看出她的疑惑,微擡眼看了看她後便跟她解釋了一番:“我與這家茶館的老板是熟識,你又喜歡安靜,大抵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的地方了。”

因為沒有其他人在,顏如玉與他相對而坐,這倒讓她有些不自在了。

季凡依舊親自煮茶,給顏如玉倒了一杯。

顏如玉垂眸看著眼前的茶水,一言不發。

季凡在輕抿了一口茶後,慢悠悠地擡眼看她,明知故問:“他沒跟來?”

顏如玉嘆了一聲,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換了話題:“你有什麽話就說吧。”

她不想跟別人說起有關浮竹的任何事,他的事,只有她就知道就好了。

季凡聞言只勾了勾唇,神情略顯無奈。

“這裏是我們相親的地方,既然分手了,有些話還是在這裏說比較妥當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又補上一句:“這就叫有始有終。”

*****

顏如玉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茶水,思緒卻飄回了顏冰訂婚當天——

顏冰訂婚那天,顏如玉跟他見過一面,因為那天人很多,季凡也沒跟她多說,再者她身邊還有浮竹……

訂婚宴結束以後,浮竹和顏如玉便要開車離開,在停車場又遇到了季凡,他似乎是專門等在那裏的,見他們過來,他就下了車走上前。

“玉兒,我們談談。”季凡開門見山,沒有一句廢話。

顏如玉裹了裹身上的外套,語氣生冷:“我們沒什麽好談的。”說完,便挽上浮竹的手臂準備離開。

季凡一把拉住她,有些用力地往回一帶:“我們必須談談!我有話要問你!”

一瞬間,季凡被推了出去,隨之而來的是碰到車門上的悶響,而顏如玉被浮竹攬在懷裏遮住了眼睛,什麽都沒看到……

“季先生,請不要對我太太動手動腳,你有話可以說,但你也應該尊重她的意思,她不想談,季先生還是不要勉強的好。”

被按在懷裏的顏如玉渾身都在發抖,不是因為天氣太冷,而是浮竹第一次當著她的面跟別人動手,雖然眼睛被蒙住什麽都沒看見,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,剛才他的確是動手了。

那一聲悶響就是證據,季凡年輕力壯,身體矯健,不可能自己會撞到車上,可浮竹並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,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曾經跟她提過的靈壓!而他的力道又控制得很好,不輕不重,既能在不傷到他的前提下將他們分開,又能讓季凡明顯地覺察到這是他發出的警告。

他的話也沒有任何溫度,像是闡述事實一樣,不急不緩地說完,在這樣的天氣裏,他的周身也披上了一層清冷。

“十四……”她顫著聲音喊他,手也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。

“嗯,我在。”

“不要打架……”

他的身份一直被她妥貼地深藏著,除了顏冰,就連顏冰現在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,更不能因為今天的事而讓他纏上任何麻煩……

浮竹楞了一下,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,擡起手將她放在他胸前的手納進掌心,溫柔地在她頭頂落下一吻,安撫道:“我知道,沒事了。”

話落,浮竹把顏如玉用自己的大衣裹了裹,半擁半抱地送她上了車,在等他繞到駕駛座這邊時,毫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依舊處在震驚中的季凡。

對浮竹來說,能在她身邊保護她,就已足夠。

回家的路上,顏如玉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,浮竹也抿了笑容,專心地開著車,氣氛第一次降到了冰點。

吃過晚飯以後,顏如玉就把她跟季凡的事跟浮竹說了,他們都已經結束了,也不可能再重新覆合了,只希望他不要誤會。

浮竹盯著電視沈默了好久,最終還是說了話:“去見見他吧,跟他談談,也許這中間會有什麽誤會,解開就好了。我也不想這個人在我們以後的生活裏時不時地出現。”

顏如玉楞楞地看著浮竹,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說,他就對她這麽沒信心?

“會有什麽誤會?”顏如玉問。

浮竹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”

顏如玉抱膝窩在沙發裏,悶聲問:“你當真讓我去?”

浮竹心裏一陣糾結,早知道就不應該跟季凡吃這無來由的幹醋,明明顏如玉沒這個心,偏偏讓他給說得動了心,真是腸子都悔青了!

怎麽可能真心想讓她去!這是冒險啊,萬一倆人之間真是有誤會,一旦說清楚了,顏如玉再對他起了同情心,那後果不堪設想。

苦心換來的感情不能因為季凡的出現而再一次失去!浮竹當即決定補救:“如果不想去就不去,反正我們要回日本了,以後也不會再見到。”

“不!”顏如玉也跟他鬧上了,氣浮竹對她的不信任,“既然如此,我還是去見他一面。”

說完,便給季凡打了電話,約好了見面的時間。

浮竹頓時沒了脾氣,瞧她那小臉一鼓一鼓地就知道是在生氣,可現在去哄也無濟於事,根本不招她待見啊。

顏如玉更是來了個火上澆油,小眼神一丟,幹脆利落地起身:“我今晚想靜一靜,就委屈浮竹先生睡客房了。”

主臥都不讓進了!浮竹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郁悶至極地看著臥室的門砰得一聲被關上,他這心也跟著跳進了北冰洋……

有句話怎麽說來著?自作孽,不可活!

********

季凡一直神情專註地看著思緒飄遠的顏如玉,心裏像是吃了黃連一般的苦,又不能對著她把那些苦倒出來,那就只能自己承受。

“看得出,你很喜歡他。我們在一起兩年,你都沒有對著我真心的笑過……”

“季凡……”顏如玉出聲打斷了他,明眸中的神色略有緩和,“如果今天的談話主題是憶當年,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。”

“不憶當年,我有話要問你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“你是不是調查過我?”

顏如玉目光微閃,秀眉微微皺了一下,接著便松開了,“這種事……每一個顏家人都會!”

“那莫菲呢?有沒有調查過她?”

“她跟我沒關系,我為什麽要調查她?”

“那你又憑什麽認定我就一定跟她有關系呢?”

顏如玉貌似有些生氣了,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,擰著眉看著季凡,“什麽意思?你別告訴我你跟她之間是清白的!她住的房子和工作室不都是你出資的嗎?這難道不算是證據?”

季凡頗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,苦笑:“玉兒你還是太單純了,雖然知道去調查,也相信眼見為實,但我要告訴你的是,我跟莫菲絕對是清白的!”

顏如玉無奈地嘆氣,“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有些晚了嗎?”

“晚不晚沒關系,我並不是要強迫你重新跟我開始,我只是要還我自己一個清白。”

顏如玉不解地看著他,只見他看著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,且堅定如炬,內心有了那麽一絲松動……

見她不說話,季凡便站起身來,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顏如玉沒想到季凡會帶她來醫院,她一再地追問,季凡都不回答,只在前面領路,將她帶到一個病房門前,透過門上的可視窗,她看到裏面躺著的一個女人。

面色有些蒼白,臉面還算幹凈,只是脖頸上的一處大紅斑讓顏如玉蹙了眉。

“她就是莫菲。”季凡沈著聲音說著。

顏如玉心裏狠狠地吃了一驚,“怎麽會?她這是……”

“系統性紅斑狼瘡……”季凡輕聲地說著,有些無力,卻又不得不面對,“現在她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已經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微垂下眸看了看顏如玉,見她也正用那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時,他才接著說下去:“已經衰竭到無法維持她的生命了。”

莫菲大概是在淺睡,微微動了動眼瞼便看見門外站著的人,接著便露出一個笑容,擡了擡手。

季凡伸手開了門,率先走了進去。顏如玉卻站在門口,沒再往裏走。

莫菲先開口打招呼,她很客氣地喊了他一聲:“季先生。”

季凡朝她微微笑了笑,“今天怎麽樣?”

“嗯,很好,剛打完針。”她說著便揚了揚手,那白色的膠帶還貼在上面,有些刺眼。

“這位是顏如玉,我以前跟你提過的。”

莫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才註意到門口還站著一個人,又聽他出她的名字時,驚訝地忍不住多看了兩眼。

“原來是顏小姐,久仰大名。季先生一直提起你,卻不曾得見,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面,真是……”她說著便擡手遮了遮臉,顏如玉心想她大概是一個很註重自己儀容儀表的女人,現在的這副模樣被她不熟悉的人看了去,似乎是有些失禮。

顏如玉更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,只客氣地問了聲好。

季凡這時走了過來,“陪她坐一會兒好嗎?我要去趟醫生辦公室。”

顏如玉點了點頭,季凡這才笑了笑,出去時把門也輕輕地帶上了。

顏如玉有些不知所措,跟莫菲本就不認識,更不知道該聊點什麽,就這麽幹坐著。

“對不起,因為我你才跟季先生分手的吧?”

顏如玉一楞,擡頭對上她那雙明眸,臉色雖有些蒼白,但那雙眼睛卻依舊閃亮,光彩照人。

只是顏如玉並沒有直接回話,輕抿了下唇才說:“都過去了,你好好養病。”

莫菲搖搖頭,好像有話必須要跟她說一樣,目光堅定地看著她:“我還是模特時便與季先生認識了,到現在有六年了。從見他第一眼,我就喜歡上他了,而且我也聽圈裏的人說起過他,風流成性……”莫菲頓住,笑了幾聲,接著便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否了,“那些人根本不了解季先生,他人很好,真的。

後來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,就到醫院檢查,結果就查出了這樣的病,我很沮喪,這種病是治不好的,只是存活時間長短的問題。

季先生怕我想不開,便讓我辭去了模特的工作,由他出資,為我創立了工作室,雖然會很忙碌,但比當模特時的東奔西走要輕松很多。他為我聯系過多家醫院,希望能治愈這種病,但結果都一樣……

再後來,就聽說他相親了,他告訴我是他喜歡的人,就是你。那次他來看我,告訴我這個消息時,他的眼角眉梢都掛著笑,好溫柔的樣子,他還說你們交往得很好,而且已經快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……”

莫菲說著說著,眼角卻流下了眼淚,歪頭看了看顏如玉,笑得有些淒涼:“我覺得我應該祝福他,可不知道怎麽,心裏好難受……自己明明已經喜歡了六年,現在他卻要跟別的女人結婚,我怎麽受得了?就在他接到電話說你受傷的時候,我硬拖著他不讓他走,可他還是走了……”

她話還沒說完,季凡便推門進來了,看見莫菲眼角掛著淚,微微皺了下眉,卻沒有說什麽,只走到顏如玉面前站定。

“時間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
顏如玉嗯了一聲,起身時看了莫菲一眼,“好好養病,祝你早日康覆。”

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,天氣也陰沈得壓抑。

顏如玉裹了裹身上有些厚厚的羽絨服——早上出門時,浮竹非讓她穿的。

“不用送了,我自己回去就行了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

“不用!我自己可以。”顏如玉堅決不讓他送,她需要一個人消化一下今天接收到的這些信息,還有對季凡的看法。

“好吧。”季凡點了點頭,不再堅持,拿出的車鑰匙又被他裝回褲袋,突然又笑了笑:“我想我被分手的原因大概就是這個了。我們交往的兩年,我一直遵守著我們的約法三章,不沾花惹草,不上床,不接吻。只是對莫菲,我一直放不下,不知道為什麽,我就是想幫她,不管你信不信,我跟她之間絕對沒有你想的那種事情,只是單純地想幫她。我並不是小氣,既然要分手,我們就該把事情說清楚,而不是打發王甜來跟我說這些事情。因為我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……”

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,很想抱一抱她,最終還是忍住了,“我有句話一直想要親口告訴你,我心裏住著的那個人是你,從未改變!即便我們做不回情侶,也讓我們重新成為朋友,還像以前一樣,好嗎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八十四、大結局

顏如玉到家的時候家裏一片安靜,就連她心情低落地說了一句‘我回來了’也沒人應。

顏如玉楞怔了片刻,浮竹不在家?

她疑惑地換了鞋,脫下厚厚地羽絨服走進客廳,聲音懶懶地:“十四?我回來了……”

還是安靜得沒人回應,顏如玉一把推開臥室的門瞬間擰了眉,昨晚的氣還沒消,又見他這麽霸占著自己床躺得四平八穩,又忍不住要發火。

“餵,起來,到客房睡去。

聽見沒有?別占著我的床!

浮竹十四郎!”

浮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,也不回應她,這可把顏如玉嚇得不輕,不管不顧地跪在床邊使勁地晃著他,顫著聲音喊他的名字:浮竹、十四、十四郎……

就是不應!

“別嚇我啊,醒醒啊……”顏如玉顫抖著手拍著他的臉,又摸了摸他的額頭,溫溫熱熱地不像是有事的樣子……可為什麽就是不醒?

顏如玉心裏慌得不行,六神無主地樣子著實讓浮竹有些心疼,他心想,自己是不是玩得有些過頭了?

可又想想,她跟季凡出去談個話談了這麽久,把他一個人在家晾了大半天,不該找她賠償嗎?

再忍一會兒,再讓她著急一下!

“電話!”顏如玉似乎是有些清醒了,想到要打120了,“我的電話呢……”

剛要轉身離開時,就被浮竹伸出的長臂給攬了回去,倒在床上。

顏如玉啊地驚叫了一聲,再睜眼時早已被他壓在身下,正笑瞇瞇地看著她。

她頓時惱羞成怒,狠狠地拍了他的胸口一下:“你幹什麽?”

“今晚不想再睡客房,早早地過來占地方。”他面帶委屈,又說得一本正經,顏如玉看了都有些哭笑不得。

她氣鼓鼓地一扭頭,不再與他對視,“睡客房是你自找的。”

浮竹伸手撫上她的臉,強制地轉過來與他四目相對,只是這居高臨下的姿勢依舊未變。

“都談好了?”

顏如玉點了點頭,嗯了一聲,神情黯淡地伸手圈到他的頸後抱住,“我好像錯怪他了。”

浮竹一聽,完了!隨即從她身上下來躺到一邊,又重新將她抱進懷裏,蓋上被子。

“能說給我聽聽嗎?”

顏如玉點了點頭,一邊說一邊感嘆世事無常,季凡跟顏冰的性格不同的兩個人,卻唯一相同的是都被傳是花名在外的主,顏冰自然對這樣的稱號敬而遠之,冷傲到連笑容都藏了起來。

而季凡卻藏著鮮為人知的另一面。

冒了這麽大的風險讓這倆個人見了面,換來的結果實在不是浮竹想要的,顏如玉心軟,他有些擔心她現在心裏的想法會不會有所改變,他微垂著眸子看著懷裏的人心裏一陣沈悶。

她會怎麽選擇?

“那你呢?心裏怎麽想的?”事已至此,也只有破釜沈舟,置之死地而後生了。

顏如玉擡眼看了看他,笑著反問:“你猜呢?我的想法會不會變?”

浮竹這次答得很快,而且堅定:“不會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感覺。”

“浮竹先生的感覺很準嗎?那萬一感覺錯了呢?”

浮竹順勢吻上她的唇,重重地壓在她的唇上,用力地吻著,直到顏如玉吃痛推開他,他才放輕了力道,“不會錯!如果你選擇他,我再把你搶回來就是。”

顏如玉怔怔地看著他,眼神裏流露出驚訝地神色,知道他一向溫柔,卻不知道他也會有這麽霸道的一面,聽他這麽說,心裏也甜得跟抹了蜜一般,濃濃地灌滿了整顆心。

浮竹的視線卻落在被他剛才吻過的唇上,嬌艷欲滴地如一株玫瑰悄然綻開,讓他欲罷不能,剛要湊上去時,卻被顏如玉搶了先,微微側起身子吻上他的,只那麽輕輕地含著,聲音有些模糊:“我愛你,浮竹先生。”

浮竹心裏別提有多高興,很大度地沒跟她計較稱呼的問題,聲音魅惑低沈:“有多愛?”

“很愛很愛……”顏如玉攀在他頸項間的手又緊了緊,“就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。”

浮竹一個翻身重新將她壓在身下,微瞇了眼看她,“真的嗎?”

“真的。”

“你願意放下這裏的一切,跟我去日本定居?”

“願意。”

“那我們明天就走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他問一句,她便答一句,每一個回答都讓浮竹松一口氣,總算徹底拐到手了,心裏一邊高興,這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不老實了——

“穿這麽多幹嘛?”

“什麽?”

“難脫……”

顏如玉羞得滿臉通紅:“……流氓!”

********

後記:

兩年後,君尚·淺水灣渡假區正式對外開放營業,做為渡假區的負責人,顏如玉自然不能缺席。

只是她心裏有些郁悶,開業這天正好是她的生日,往年浮竹早早地就備好了禮物,花樣層出不窮地討她開心,可今年卻一絲風聲都沒有,浮竹更像是忘了她的生日一般,絕口不提!

就連她的暗示,他都很巧妙地避開,不接這個茬。

顏如玉為此生著悶氣好幾天,直到回國來參加開業典禮都沒跟浮竹一起來。

顏冰跟溫欣在訂婚後不久便結了婚,現在家裏多出的小公主顏依依已經一歲了,正是呀呀學語的時候,只聽她奶聲奶氣地喊著爸爸,顏冰的心都快被溶化了,趕緊從溫欣手裏搶過寶貝抱進懷裏,膩膩地親上兩口,顏依依似乎也特喜歡這個爸爸,兩只胖乎乎地小手跟得了寶貝一樣一個勁地狂抓一氣,自己便能樂上半天。

顏如玉這才意識到她似乎是被孤立出來了,往常她跟浮竹要是不在一起,顏冰肯定會問,可這次,顏冰居然跟沒看見似的,問都不問一句!眼裏只有他家小公主,完全把她給忽視了。

她看了看在場的顏家長輩還有請來的賓客,心裏縱然再不痛快,也還得笑臉迎著,別提有多苦悶了。

王甜擡腕看了看時間,提醒顏如玉時間差不多了,揭牌儀式可以進行了。

顏如玉委屈地應了一聲,這本是與君尚合作的項目,揭牌的貴賓中自然少不了君尚的人,本應該是由浮竹親自來的,結果他到現在都找不著人,只得由君尚的副總來代勞。

顏如玉微笑著邀請了那位副總,一起走上前,稍微講了幾句話之後,便舉行了儀式。

那一刻,廣場前禮花四濺,熱鬧非凡……只有顏如玉的心情,沈重得快要跌到谷底。

突然間,音樂一轉,換成了生日歌,顏如玉心裏一楞,迅速地轉身,只見大堂裏飄飄灑灑地落著鮮紅的花瓣,浪漫至極……

一群人緩緩地走進大堂,自動地讓出中間那條鋪著紅毯的路……

顏如玉微瞇了下眼,在看清中間立著一個巨大的蛋糕和旁邊站著的人是浮竹後,胸口就開始狂跳不已……

這是……什麽情況?

她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,現在完全處在放空的狀態,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,挪不動腳步。

王甜適時地跑到她身邊,小聲說:“老板,進去啊,浮竹先生在等你呢。”

“啊?”顏如玉從來沒有這麽激動過,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,不知道該怎麽辦,幸得王甜這麽一提醒,她才回過神來,“啊。”

她兩手緊張地抓著裙擺,一步步走過去,腳下就跟踩了棉花一樣輕飄飄的,她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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